運城無手快遞哥:日子再難總有辦法沒有什么可怕的
“沒有訓練過,所以沒有得名次。但參加過比賽,我有了信心,下次省殘運會還要參加。”趙海峰說。
2006年,在運城市集訓一個多月后,趙海峰再次參加了省殘運會。“跳遠拿了銅牌,200米賽跑拿了金牌。站在領獎臺上的那種感覺,特別自豪。”趙海峰說。
這份自豪感也打消了趙海峰對外面世界的恐慌。于是,2008年,他下定決心走出農村,到市里闖闖。
重度殘疾,小學文憑,他自然無法像普通人一樣去應聘打工。蹲在街上,看著人來車往,他想出了養(yǎng)家糊口的方法。
運城市曾經(jīng)存在很多載客的人力三輪車,有的還安裝個小發(fā)動機助力,當時,這樣的交通方式還沒有被禁止運營。
于是,趙海峰風風火火地開始駕著三輪車載客。收入穩(wěn)定后,他在城鄉(xiāng)結合的地方租了一個住處,把妻子女兒都接到了運城。趙海峰早出晚歸,妻子照料女兒的同時為一家人洗衣做飯,讓抽空回家的丈夫隨時都能有飯吃。三口之家的生活逐漸穩(wěn)定了下來。
“沒有胳膊,但我還有腿,我就不信養(yǎng)活不了老婆孩子”
2013年,運城市的各種載客三輪車泛濫成災,不斷引發(fā)交通事故。為了消除安全隱患,多部門聯(lián)手將其取締。
于是,2013年3月,趙海峰失業(yè)了,生活再次緊張起來。
回農村老家掙不到錢,繼續(xù)在運城也找不下掙錢的活兒。趙海峰在租來的房子里犯起了愁。
之后半年多的時間里,趙海峰一家僅憑著微薄的積蓄度日。辦法想了不少,卻都很難行得通。9月份,女兒小學在哪里上也成了問題。
為了女兒能有個好前途,趙海峰堅持要讓女兒在運城上學,并在住處附近的小學報了名。
有人說,去街上裝叫花子吧,收入肯定不比蹬三輪差。給他出這個主意的人還不少。但趙海峰一口拒絕了,“我臉皮薄,干不了那事。我沒有胳膊,但我還有腿,我就不信找不下個干的,我能養(yǎng)活了老婆孩子。”
三輪不讓載客,但可以運貨,重的干不了,輕的可以。趙海峰相中了逐漸興起的快遞物流行業(yè)。
但是,沒有哪個地方敢聘用一個沒有手、只有少半截胳膊的殘疾人。應聘無門,趙海峰就自己承包了一家快遞公司一個區(qū)域的業(yè)務。
沒有代理費、租場地的錢,他就找小時候一起玩大的堂哥借。堂哥一次性借給了他2萬元。于是,在運城的空港開發(fā)區(qū)租了一個倉庫并辦完代理手續(xù)后,趙海峰就開始接起了業(yè)務。
接電話、上門收件、包裝、下貨、分揀、裝車、投遞……一天下來,多的時候兩三百件,少的時候也有一百多件,淡季時每天兩三個小時就能送完,旺季每天還得加班。
異常忙碌的日子開始了,趙海峰也踏實了。因為活兒太多,他還招人,最多的時候,他的營業(yè)點雇了3個人打工。趙海峰在當?shù)氐目爝f圈里逐漸小有名氣。
然而好景不長,幾大快遞公司發(fā)展飛速,有了提升形象的要求,租賃門店成了快遞營業(yè)部的必要條件。“我覺得不劃算啊。別看業(yè)務不少,其實我掙不到多少錢,租門面成本太高,就沒有我掙的了。”趙海峰說。公司要求不能變,趙海峰只能轉讓營業(yè)部。“還了借堂哥的錢,我自己掙了2萬塊錢吧。平均下來,每個月掙了3000元左右。辛苦一場也值得了。”趙海峰說。
帶著一身快遞員的本領,他去快遞營業(yè)部應聘也有人要他。“他雖然沒有手,但用腳做起事來和其他同事一樣靈活。知道他干過,就雇用了,”聊起趙海峰到公司應聘的事兒,快遞營業(yè)點負責人說,“對工作也上心,從不遲到早退。他自尊心比較強,也很自信。要是搞特殊化就是不尊重他了,于是我就暗地里給其他員工打個招呼,在他吃力的事情上幫把手。”“同事們都很好,經(jīng)常幫我,遇到一些大件,會幫我抬到車上。不過我真的不想麻煩他們。”趙海峰說。
營業(yè)部有10個快遞員,相處得挺好,空閑的時候,聚在一起打撲克。趙海峰用腳揭牌出牌,照樣不影響速度。
現(xiàn)在,上午他一個人出門取件,妻子在家做飯,中午女兒放學時,他去學校接上女兒回家吃飯。下午送件的時候,他就安排妻子和自己并排坐車上干活兒。“她打電話方便些,能送得快一些。”趙海峰說。“日子過得還行,攢下錢我不指望。能把女兒供到大學畢業(yè),娃有了工作,能自理了,我就帶著老婆回村去,養(yǎng)上一群羊,夠我們吃喝就行。我想,那個時候農村的日子也應該好起來了,”趙海峰說,“日子再難,總有辦法,沒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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